在码头停船处,站着黎城军用枪指着警戒,炮艇上的二门小炮也指向码头深处,运兵船上的二挺八一式班机也做好了射击准备。李甲的到来,全体警戒才收回站姿,在口令声中,全体向李甲敬礼,整齐划一,反观对面清军衙役,服装乱嘈一团,花花绿绿,手中武器参差不齐,使什么的都有,就怕对比,直看得夏汝弼跟随的生员们直发懵,看看吧,这才是兵啊,虽然只有几十人,可那种气势军纪严明,从未见过,站立如松,没有一人东张西望的。
知府王登进也是有点见识的,跨前几步道:“本官衡州知府王登进,对面的长官,你们来自哪里?来衡州何事?要往哪里去?”
李甲一看,总算出来一位愿意说话的,虽然连问了三个问题,却也属正常,开了二条船,又是这样招摇,到某一地,问一下也是必要的,你好好问,我就好好答,不像先前那位守将连问也懒得问,用刀指着不让我等上岸,李甲也前出几步,再一次表明身份,我等是黎城江南守军,前来采买矿石,路经此地不想与地方有什么冲突,无奈此地守军不让某等上岸,还武力驱赶,这是何道理啊?
对面王登进一听脸气绿了,明明是你们开炮打死了兵丁七人,十多人受伤,反过来责问,这是何道理啊?嘴上却说道:“看来我们有误会,朝廷封黎城为王,总不能自家人打自家人,有话好说则个。李甲接口道:“那好,多谢知府大人,我等在此地盘桓几日,采买些石炭就走,本不想打扰大人,可那守兵不让,无奈只能开炮,事出有因,可以出点抚恤银,让死去的弟兄也不白死。”
王登进一听,着,还能怎样,人死也死了,对方的身份也不好惹,把事情闹大不好交差,不想趟这混水,只能一恭手,唱一个偌,领着衙役回府而去。留下来的绿营守兵、码头衙役税官等一看知府走了,也一哄而散,今天踢到铁板了,还呆着做什么,再挨一炮?
想不到危机解除了,刚才明明剑拔弩张,就怎么风平浪静了,官府的人一走,码头外看热闹的百姓慢慢围拢过来,大家看稀罕,这船外面怎么全是铁啊,要多少的铁啊,这么重的铁船,为什么不沉?还没有船浆,各种奇奇怪怪的说话声热闹起来了,好像刚才从没发生过打死人的事。
林清白正在码头上被夏汝弼一帮子生员围在中间,团团打鞠,听说林清白是堵胤锡的幕僚,越发起劲了,这一边李甲在找人购买石炭(煤),就这样直到旁晚时分,林清白才打听到堵胤锡已不在永州,军驻在浔州(今广西桂平),这样的话,就要走陆路了,路程还很远,一路过去全是交战区,路上肯定不太平。此时,夏汝弼已派人去请王夫之,拉着林清白非要去酒楼接风,明代这种文人之间,有天然的亲近感,所以哪些酒楼妓馆就是文人的场所,而此地却是酒楼遍地,关于草桥之地,桥两侧悬建吊楼,桥上开设40余间茶楼酒肆店铺,风格别致,桥头草前街、草后街酒家林立,桥北头的筷子洲为修造木船处,“青草桥头酒百家”被誉为衡阳八景之一。每当夜幕降临,桥上桥下和桥头,灯火万点,渔歌满江,酒家笑浪,甚为奇观。
第二天,王夫之的到来,直接在草后街一家酒楼上跟林清白会了面,商谈关于攻取衡阳的事,对这事,林清白在杭州时看到过《黎城内参》上对王夫之的评议。这份内参就是以前黎城的内部《参考消息》后然改成《黎城内参》属于县级官员以上级别的“抵报”,也就是说正七品官员才能有的内部刊物,还有一份《科学与发展》这是一份属于技术类的刊物,由黎城科学院、南京格物技术学校、江南学院共同编写发行,里面的内容全是技术类的文章,包括冶金、化工、半导体、制药方面的学术论文,还有各项制备工艺方面的改进,包括炼焦、炼油、轮轨交通、无线电技术、发电、轮船、发动机,航海等等内容。《黎城内参》属于政治学术类,那么《科学与发展》就属于科学技术类。
黎城对王夫之早就定论,属于思想家,根本就不会打仗,让其去打仗肯定失败,所以林清白说道:“船山先生学说为民族光复之源,倡义诸公,皆闻风而起者,水源木本,然固可谓博文约礼,命世独立之君子已 ,今有江南半壁,何不投之?”
意思就是说,王夫之的人品可嘉,面对这大世,只能独善其身尔,单靠一己改变这天下,终究无奈,应该去投江南半壁山河效之,指的就是江南黎城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