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贼是何人?居然敢打老娘!”钱妈妈眼睛瞪成了牛眼,哭丧似的嚎叫,引得莫氏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全出来了。
侯凤颀冷笑一声,抬手又是一鞭子抽在钱妈妈脸上,一道血呼啦差的血痕顿时印在钱妈妈脸上。侯凤颀道:“我就打你了怎么着!你这是自己讨打,怨不得我!”
侯凤颀已经瞧见方才那姚家的大小姐从屋里出来,刚从院子门口走出来,正瞧向自己这边。侯凤颀眉眼一扬,目光飞快的从姚玉离脸上扫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又在钱妈妈屁股上踹了一脚,道:“你这刁奴,我瞧着你不但是自个皮痒痒了讨打,更是活得不耐烦的找死!”
这会子莫氏院子里有脸面的丫鬟婆子都被莫氏领着去前院招呼客人了,眼下只有几个粗实的丫鬟和婆子在,也没个能出来说话的,当下最能出来说话的,也就是大小姐姚玉离了。
姚玉离虽然不晓得侯凤颀为何会同钱妈妈杠上了,还弄将钱妈妈捆起来打,弄的鸡飞狗跳,可她一看见钱妈妈那吃瘪的样,就觉得心情舒畅起来。所以在侯凤颀朝她看来的时候,她心情颇为舒畅的挂起自己那招牌蜜糖笑容。
这一笑,看的侯凤颀更是受了鼓励,一手握着竹枝,一手负在背后,立的笔挺笔挺,又一连抽了钱妈妈屁股好几下。姚玉离细细看去,侯凤颀虽然下手打人,不过他每一下都打的是钱妈妈,倒是都避开了钱妈妈怀里的小孙子……看样子这小公子并非恃强凌弱的人。
钱妈妈一看这小公子并不吃自己那套,自己越是骂,就打的越厉害,扭头瞧见姚玉离来了,忙呼救道:“大小姐,快救奴婢啊!”
姚玉离一脸迷迷糊糊的表情,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拉着奶娘秋叶的袖子躲在秋叶身后,小声道:“妈妈,笑笑怕。”
秋叶蹲下来把姚玉离抱了起来,姚玉离小脸埋在秋叶怀里,憋不住小声哼哧哼哧的笑出声来。秋叶瞧见怀里的小人儿笑的脸都变形了,也忍着笑配合道:“哎呀我的大小姐,别怕别怕。”
而后秋叶转头看向钱妈妈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钱妈妈你别嚎了,瞧你把咱们大小姐吓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
钱妈妈对着秋叶破口大骂道:“你是个瞎子么,没瞧见老娘被人捆着打?”又对一众躲在院子门里头探出个头的小丫头们骂道:“一个一个都不长眼的,还不快把这贼人抓起来!把老娘放了!”
钱妈妈平日里作威作福,小丫鬟们没少吃她的气,如今见那小公子衣着华贵,又只有五岁的样子,谁也不觉得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是什么贼人,今个是大小姐和大少爷的三岁生辰,外头的贵宾不少,这小公子八成是哪家的贵公子,也不知道钱妈妈是怎么得罪人家的。
可钱妈妈毕竟是姚家的人,出了这事,表面上还得护一下的。姚玉离探出头来,指着一个婆子道:“去告诉母亲。”那婆子领了差事,一步并作三步走的往前院去。
那群小丫鬟们面面相觑,钱妈妈叫她们抓了那小公子,可大小姐在场,还没发话呢,她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你们不好好干活,躲什么懒!都快回去!”秋叶乐的钱妈妈吃瘪,朝那群小丫鬟呵斥道。
几个小丫鬟们相互对视几下,哗啦一下子做了鸟兽散,全都跑了——这里还有大小姐和秋叶妈妈坐镇,她们就先撤了。
这会门口就只剩下钱妈妈祖孙,侯凤颀,秋叶抱着姚玉离。
姚玉离叫秋叶放她下来,而后立在秋叶旁边,打量着侯凤颀。侯凤颀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像是被扯烂的,腰间挂着金丝线制成的佩玉穗子,那绳子断了一截,佩玉却不见了。姚玉离记得他来时腰间挂着一块美玉来着,再仔细一瞧,那美玉正被钱妈妈的孙子捏在手里,只剩下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玉佩碎了一地,散落在地上。
姚玉离皱了皱眉,钱妈妈的孙子阿旺平日里被钱妈妈惯得不成样子,见着喜欢的东西就上去拿,不给就抢,抢不到就打人,难道是刚才阿旺看上了侯凤颀的玉佩,才惹的这一出?
这边正僵持着,莫氏带着丫鬟柳绿远远走过来。在远处一瞧见这阵仗,只见钱妈妈被捆着,形容狼狈,一个小男孩背对着自己站着,手里拿着个竹条,莫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姚玉离远远瞧见莫氏来了,便上前一步。
“这位小公子,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出手伤我家的嬷嬷?”姚玉离瞧着侯凤颀,徐徐问道。
侯凤颀眉头轻轻皱了皱,转头厌恶的看了眼钱妈妈,抬手又用竹条抽了她屁股,道:“这刁奴,忒没有规矩,竟怂恿她孙子要我的东西,我不给,竟然明抢!这光天化日的,竟有这般的强盗!我不收拾她,还当我是软柿子好拿捏?”
看样子自己猜的不错了。姚玉离抿着嘴唇想,转头看向钱妈妈。钱妈妈梗着脖子喊道:“冤枉啊!你这贼人血口喷人!我瞧着你脸生,形迹可疑,又看你身上那佩玉眼熟,怕你是个小贼来王府偷东西,便想查验一下,谁知道他做贼心虚,趁我不注意将我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