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汐扯了扯嘴角,扯入到男女之情,她又是跟在陆小凤的身边,恐怕和把她当做假想敌的少女,是说不通的。“你们好。”林宣汐清了清嗓子,“我虽然跟在陆小凤身边,但是我不是他的情人。”
就算不是情人,也定然是对陆小凤十分重要的人,没有哪个女人能够一直跟在陆小凤的身边。薛冰的眼睛会说话,她的眼神传递给了林宣汐这样的信息,而陆小凤想到了那场风花雪夜,嗓子有些干痒。那一夜在他心中的浅浅痕迹,和林宣汐的相处过程,发了酵,陆小凤清了清嗓子,“没错,丹凤是花家的干妹妹。”
薛冰的一双美目由瞪着林宣汐,转为了瞪在陆小凤的身上了。薛冰咬起了嘴唇,道:“你看见了我,就忘记了别人,看见别人,就忘记了我,你本就是个没良心的负心贼!现在你有了她,一直都忘不了她吧。”
这时候两个丫鬟拉着林宣汐的手,显然想要带她离开一阵,林宣汐也不睁开,由着少女的柔软的手拉着自己的手,走到了另一边。她现在内力不高,加上两个丫鬟有意说话,让她听不到陆小凤同薛冰说话的内容。
两个丫鬟向着薛冰,想要从林宣汐的口中打探出来陆小凤的消息,只是到了后来反而被林宣汐从口中套走了不少关于薛冰的消息。
等到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边的两人也终于说完了话,薛冰要带着陆小凤还有林宣汐去见薛家的老太太。
“刚刚你们说了什么?”薛冰见着丫鬟们的神色懊恼,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小姐。”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地说道,一致决定瞒下刚刚被林宣汐套话的事实。
薛老太太今年已七十七了,便无论谁也看不出她已是个七十七岁的女人。她的态度端庄而完美的,眼睛依旧明亮,风采依然动人。老太太是一个让男人喜欢,让女人艳羡和嫉妒的人。到了这样的年纪,有岁月静好之美,是值得男人欣赏,女人艳羡的。林宣汐欣赏薛老太太,却不嫉妒,因为她老了之后,也是这样的妇人。见着了薛老太太,也有亲近之意,和这样有阅历的人在一块儿,林宣汐从不觉得他们的眼睛满经世故能够看透自己,而是觉得同他们有亲近之意,都是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人。
薛老太太看见她喜欢的年青人时,她的眼睛里甚至会露出种少女般的娇态天真。此时她看着陆小凤,也看着林宣汐。薛老太太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林宣汐的表情太过于光风霁月,让她知道两人此时并无男女之情。此时看着薛冰撅着嘴,知道孙女的醋,是白吃了。
“是个漂亮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薛老太太同林宣汐寒暄了几句,对着陆小凤微笑着道:“你应该时常来看看我的,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女人,对你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你至少用不着怕我逼着你娶我!”
陆小凤故意叹道:“我是想常常来的,可是薛冰总是不让我来。她今天就不肯带我来!”
薛老太太道:“为什么?”
陆小凤眨了眨眼,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了什么,我猜她一定是在吃醋!”
薛冰被陆小凤逗红了脸,捂着脸跑了出去,她看上去如同所有恋爱了的小姑娘,面对陆小凤的时候,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只是那双美目落在林宣汐身上,就有些像刀剐在肉上一般了。
陆小凤这次过来的目的是绣花大盗留下的绣布,薛老太太拿着绣布便道出了布和线的由来,陆小凤接着去找了薛冰,林宣汐留在了堂上,薛老太太对着她招招手,两人都坐在了太师椅上。
此时已经是夕阳,伺候的丫鬟见着两人,竟是有一种两人一般年纪的错觉。不知道是夕阳柔和了老太太的线条,让她如同少女一般美好,还是夕阳衰老了林宣汐的容颜,让她如同老者一般。
“很少有年轻的江湖姑娘如同你一般沉得住气。”薛老太太说道,“你一定经历了许多。”任谁也想不到年轻的躯体内是经历颇多的人,心态如同老者一般。
林宣汐看着汩汩被烧开水,远处见着薛冰张开口,咬住了陆小凤的耳朵,两人年轻又带着朝气勃勃。这让林宣汐叹了一口气,打搅别人恋爱,似乎要被雷劈,只是如果谈恋爱,陆小凤可真不是个好人选。
“陆小凤啊,现在是还没有定下来。”薛老太太说道,“这样风流而多情的人,一旦真正爱上一个人,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很难真正爱上一个人。”林宣汐说道。
“薛冰那丫头喜欢他。”薛老太太笑着说道:“陆小凤确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风流浪子,如果我要是年轻,我也喜欢这样的人。薛冰还年轻,她要是喜欢,便去追逐。”
年轻人,摔得清鼻子肿脸也不碍事。林宣汐这样想,双手托腮,“年轻真好。”
薛老太太看着林宣汐,笑了,“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和你喝茶,觉得竟像是垂垂老矣的朽者待在年轻的躯壳里一样。”
林宣汐握着杯盏的手一顿,低声说道:“可不是嘛。”
薛冰赖上了陆小凤,当三个人坐在马车之中的时候,陆小凤的表情看上去无奈极了。
薛冰在陆小凤的面前像是可爱的兔子,一点也看不出江湖上母老虎的模样,等到林宣汐见着她一言不合砍掉了上来搭讪的人的手,还想要砍掉另外一只的时候,眉头蹙起。
“怎么,是他让我砍的。”薛冰高扬着头,语气带着桀骜,“你看不惯?看不惯趁早走。”薛冰被林宣汐的目光看得竟是有些心虚,想到自己被男人调·戏,陆小凤也不说话,心中又委屈又难受。
“他只是喝多了。”林宣汐说道,“你要教训他有很多种方法,何必如此。”看到薛冰的眼睛带着委屈,林宣汐几乎要说不出话,明明错的更多的是薛冰,她这个样子委屈得如同孩子,倒是让林宣汐不知道怎么说了,便向着陆小凤望了过去。
“你总不该真的砍下他手来。”陆小凤说道。陆小凤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拗,“崩”的,铜刀立刻断下了一截,接着,又断了一截,他只用两恨手指拗了几拗,片刻间竟已将这柄百炼精钢打成的快刀拗成七八截。
薛冰被陆小凤的话气得原本苍白的脸带着血色,甚至连眼里都带着莹润的泪水。“明明是上来惹我。”
林宣汐看着地上的血迹,她的面色也有些发白,明明是一个很美的姑娘,脾气却爆成这样。林宣汐对着陆小凤说道:“帮我点穴。”
陆小凤的眼睛一亮,上前扶住了那人,手上动作快如闪电,点了穴道。
“找间屋子,少点热水,我需要烈酒还有烧刀子。”林宣汐说道,同时连贯说了一串的药名,让那群人准备。
用羊肠线缝合那人的手,因为接的及时,加上有内力在身,手之后不会如同以往那般灵活,却也可以做些小事。因为知道了薛冰的名头,本来已经打算自认倒霉,此时手被林宣汐接好,自然是口中道着感谢的话。
送走了那个断手的人,和他的朋友,陆小凤说道:“你说的没错,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用,刚开始是你求着我让我带着你,现在则是我离不开你。没有想到她那么能惹祸。”
美则美矣,身上的野性太重,或许这就是陆小凤不太愿意去找薛冰的缘由。虽然她看着陆小凤的时候目光缱绻,如同最乖的小白兔,骨子里确实桀骜不驯的。陆小凤的朋友之中,杀戮最重的剑神西门吹雪,也只杀当杀之人,并且每年只杀四人。如同薛冰这样的暴美人,林宣汐是消受不住的,“你且同她好好说说,这样的事情下次不要做了。她只是希望你出头,你替她出了头,她也不会这样做。”
陆小凤面上苦笑,刚刚他没有出手也就是因为这个。
林宣汐洗干净了手,接着见到了斟酒的小二,“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手好的医术。”小二凑到了林宣汐的身边,林宣汐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司空摘星易容而成,“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偷一样东西。”司空摘星笑着说道。
“司空摘星?”陆小凤的眼睛微微睁大。
“不错。”司空摘星笑着说道,对林宣汐说道:“陆小凤果然是风流之人,上次见着的时候身边只有上官姑娘,此时就添了新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小凤幽幽叹一口气,“你要偷什么。”
“我要偷你身上的那块儿绣布。”
能够让偷王之王惦记上那块布,说不定就是绣花大盗,只是想要从司空摘星的口中套出来,陆小凤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兜兜转转一圈,除了薛冰,林宣汐见着到江湖上的第二个母老虎。江湖上的母老虎或许都漂亮得让人惊艳,所以男人在面对她们的时候,想入非非若是做出了些什么,则会被母老虎们惩罚,成就了她们的母老虎之名。
跟着陆小凤破案,如果不是知道答案,或许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而陆小凤所解决的案子之中,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