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慧院的伟大,吾等心中敬佩万分,不敢有丝毫怠慢轻视!”
北川还是用扶桑特有的鞠躬来表达自己的敬意,不像高丽人已经被江浅夏挤兑的面色青紫,他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自己,乃至自己国家,无力构建出另一个拾慧馆的事实。
要说这么大占地面积的学院,或许皇室是能咬牙建出来的,但空有一处院子,里边儿没有学院根本的书籍和先生,又有什么用呢?想到这里,北川的双眸中,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先表达了歉意后,就转过身去,和跟着来的扶桑学者们窃窃私语片刻,然后跪下重重的给江浅夏和在场的大儒们磕头,一句话不说,洒脱的起身离
去。
扶桑的两个学者跟了出去,一会儿后,满脸泪水的,把北川的人头小心的放到门外,自己脱去染血的外袍,才跪伏着爬进来。
“江拾慧院,北川桑完成了自己的承诺,用性命来抵消对您的不敬,请您原谅他的冒犯。”
见多了死人的江浅夏心情复杂——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死后,还能满脸欣慰,嘴角含笑的。
含笑九泉的自杀……怎么这么别扭压抑呢?
“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我们还是厚颜恳求江拾慧院,能让我们最优秀的孩子,进入拾慧馆学习!”
匍匐在地的学者语气悲怆,“扶桑和伟大的大乾比起来,是那么的落后。我们的百姓生活的有如猪狗,他们艰难的求生,不知礼义廉耻,蛮夷落后而不自知。”“生而为大乾子民,简直是神一样的恩赐,我们没有这样的荣幸,但希望大乾能作为宗主国,帮帮我们,接纳我们,把伟大的学识授予我们,让我们的百姓,也能像大乾百姓一样吃饱穿暖,兄友弟恭…
…”
“只要江拾慧院和各位大儒能接纳我们的孩子,我们愿意同样用生命,来抵消今日对诸位大人造成的冒犯!还请诸位大人,能看在我们如此诚心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机会!”
看着纷纷跪在地上的扶桑学者,江浅夏意识到,他们竟然没有做戏卖惨的意思,人人眼里都带着必死的意志。
大儒们更是感慨万千,能有人用命来换取他们的教导,这让奉行有教无类的大儒们,感动的简直恨不得当场就收他们为徒了。
说来也奇怪,大乾其实很流行敝帚自珍,谁家有个什么新配方,恨不得传男不传女,传个三代还不外泄,就指着这方子祖祖辈辈吃一辈子的。
可大乾的文化却又截然相反,不断的,用一种包容又自上而下的碾压的态势,向周围的邻国传播开来。
高丽和扶桑没有自己的文字,都用汉字的情况,可不是个例,旁边的诸多国家这么干的多了去了。
连一直想挥兵南下的骨利人,明明有自己的文字,却也以说汉话,写汉字为荣,哪个头人贵族用骨利话来读写,那就是落后、土包子、没见识……
明白了这一点,江浅夏就知道,阻止这些已经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大儒们收下扶桑来的学生,已经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虽然她很想让大乾保持独一份的领先地位,但她也很清楚,这么做只会拖累大乾的发展脚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