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之际,燕伯爷站了出来,联系当地的官员,说要承包修剪堤坝,重建城市,修桥铺路,建造房屋等事,且他不要朝廷的宝钞,愿意自己出真金白银来办这件事。
“民间居然出现这么一个义商,圣上当即便传召觐见,谈起酬劳,燕伯爷却说‘身为大周人,为大周朝做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圣上感动非常,据说当场都掉了眼泪。回头便非要封赏燕伯爷,还一定要支付燕伯爷一定的银钱。——为国家做事,总不能让一个一直被轻贱的商人自掏腰包,朝廷却一毛不拔,传开来也不好听。
“燕绥便与圣上说:‘若圣上实在是要给,我也不要朝廷的银子,只要我有生之年所修地区的税收便是了。’”
说到此处,朱老太爷端起茶碗来灌了一口。见朱攸宁一脸呆相,听的聚精会神,便又道:“要国家的税收?这乍一听的确有点狮子大开口。
“可圣上调阅了户部的账册,发现燕伯爷所说的地区,每年的税收加起来只有五两银子!燕伯爷就算能活一百年,一年五两银子,朝廷才只给了他不足五百两而已。而燕绥为了国家所花费的真金白银,上百万两都不止。”
朱攸宁适时地惊叹道:“怎么可能?一个地区一年的税收怎么只有五两银子?”
“说的就是。”朱老太爷摇摇头道:“咱们大周的如何收税?难道罗老山长没有与你说过?”
朱攸宁闻言,当即便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大周的税收是由各地官员收取,留下当年当地所需,剩下的才上缴。所以一一层层扒皮,到了圣上眼前的,就变成了偌大一个地区一年只有五两银子的税银,有时候年景不好,朝廷甚至还要拨款——虽然拨的是废纸一样的宝钞。
“既然如此,燕伯爷也算是为国家和老百姓做了事实的。”朱攸宁道。
朱老太爷道:“是啊。可是也得罪了不少人。地方官没有油水可捞,联名上告过好几次了。”
朱攸宁道:“但圣上还是十分信任燕伯爷?”
朱老太爷道:“那些地方官又拿不出银子来修桥铺路,现在国库越来越紧张,往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圣上当然是会维护燕伯爷的。如今燕伯爷只要在京城,就经常被传召入宫,陪圣上聊聊天,下下棋。那风头可以说比当朝的阁老也不成多让了。所以,你这一次进京城去,一定不要开罪了燕伯爷。安心吃了喜酒就老老实实的回来。听见没有?”最后一句问的极为严厉。
朱攸宁立即白着脸连连点头:“是,孙女知道了,一定不敢开罪伯爷!”
朱老太爷见朱攸宁的确是怕了,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让她将请帖收好嘱咐她回去预备行程。”
朱攸宁离开本宅后,不由得轻抚着烫金的请帖,轻轻笑了笑。
“仁义伯……”
若不是与燕绥很熟,她还真要怀疑燕绥也是穿来的。
棒国三颗星创始人的发家史她还是听说过的。
燕绥的成功,在本朝已然成了不能复制的存在。
或许过个十年二十年,圣上就会发现,大周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有燕绥根深蒂固的根基,到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