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悟真将陆砚白从肩头放下来，牵着她穿过众僧，坐在了最前头的位置上。

方丈玄智就坐在他们正对面的位置，他的模样似乎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此刻，他双眼闭阖，雪白的胡子动了动，缓缓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弟子是专门掌管戒律的，手里拿着份名册，视线环顾一周，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才对他道，“是，方丈。”

“那就开始早课吧。”

早课上念诵的是《十小咒》，就在众弟子认真诵经的时候，悟真却忽然瞥到自己身边的这位小师叔闭上眼睛后，就开始打瞌睡。

她光溜溜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呈小鸡啄食状，嘴巴里也再次吐出泡泡。

悟真眯着眼睛，悄悄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方丈，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压低自己的声音，叫唤道，“小师叔……小师叔……”

陆砚白此时睡得正香，哪里听得到他的叫声？

她继续点着小脑袋，睡她的大觉。

悟真叫了好几遍都没把她叫醒，又担心方丈会发现她睡觉，于是，他故意将自己的蒲团往前拉了拉，然后把自己的腰往前倾了倾，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打掩护。

他希望方丈不会注意到他们这边，免得小家伙又被罚抄经书，弄得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玄智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视力极好，更何况距离这么近，他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方丈大师的法眼？

只不过玄智并没有戳穿他，而是闭着双眼，继续默诵经文。

“……南无佛陀（na.mo.fo.tuo）南无达摩（na.mo.da.mo）南无僧伽（na.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