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身旁的黑衣人尽数被杀死,与东亭翎缠斗的男人不禁急于脱身,但面前这个人武功绝佳,他又不能让对方有丝毫损伤,陡然见东亭翎微微停顿,手中的刀已是收势不住的划过他的手臂,他看着那鲜血喷涌的手臂,有些微的晃神,东亭翎趁着这一瞬间,拔剑一划割开了他的喉咙。
耳边的马蹄声如奔腾的雷电越来越近,他不禁厉喝一声:“停下来!”
叶挽思恍若未闻,今天皇甫莹必须死!
东亭翎着急得青筋直跳,他攥着从黑衣人手中夺过来的剑,一脚踏上马背借力使力的朝皇甫莹身前跃去:“叶挽思!我命令你停下!”
东亭翎张开双臂挡在皇甫莹前面,胸膛起伏的喘着粗气,双目却爆发出坚定的光芒,如一座屹立的高山,死死的守着自己的领地。
惊吓过度的皇甫莹狼狈的躺在地上,贴着草地的耳膜差点被奔腾的马蹄声震破,她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东亭翎却像救世主般的出现在她面前,那一道火红的身影,胜过天地间任何的色彩,这般的高大,英勇,她不禁双眼通红,这样的温暖叫她如何能放开!
叶挽思双目一凝,紧紧勒住了缰绳,无痕嘶鸣一声,仰起的前蹄狠狠的踢在了东亭翎肩膀上,他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用那坚定不移的眼神看向叶挽思。
她制住了躁动的无痕,面庞上的阴沉快要凝结成冰,少顷,她轻轻开口,声音如锋利的冰刃:“最后一个条件,你我从此互不相干。”
蓦然的,东亭翎心头一痛,这种感觉来得突然,让他忍不住抚上胸口,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就算刚才无痕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的那种感觉都不及此时的强烈,好像心头塌陷了一块,瞬间空空落落的,让他愣在了原地。
叶挽思连一眼也不曾看他,调转马头,她抬眸看向清澈的蓝天,却有一瞬间的晕眩,她微微晃了晃脑袋,打算策马离开,却在下一刻被黑暗吞噬。
东亭翎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马术高超的叶挽思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若是从马背上掉下来,她一个女子少不了要受伤不可,他不由跑上前去,想接下她摇晃的身子。
突然,这时候吹来一股阴森的冷风,在蔚蓝的天空下这种感觉太过格格不入和突兀,东亭翎觉得背后一凉,丝丝的冰冷从后背窜上来,这种阴森压迫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他僵硬的看去,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如光影一般袭来,四角宫铃摇曳出叮铃美妙的乐章,他的速度太快,拉车的马几乎看不见马蹄在草地上奔跑,几乎就像传说中天马一样疾行,他只看到一阵五彩的光芒,从车身迸射开来!
他身为皇子,怎么能不知道那光芒代表的是什么,这么强烈色彩,只怕世间的珍宝都尽数汇聚在了迎面而来的这辆马车上,这样招摇、奢华的马车究竟为何人所有?!
这出神不过一瞬间,叶挽思双目紧闭眼看就要一头栽下来!电光火石间!一道紫色的流光划过,叶挽思顿时消失在了马背之上!只余下空气中飘散的浓重香味。
东亭翎不敢置信的看去,只见一身华丽紫袍的伟岸男人正站在奢华的车顶盖上,脚下马车奔腾他却是纹丝不动,臂弯中躺着一个娇小纤细的绝美女子,他的姿势是那般的自然和爱怜,看向东亭翎的眼神却充满幽冥之气的阴冷。
东亭翎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微风中还响彻着那个强势的男人吞吐的那句话:
“你不配!——”
东亭翎像被一把厚重的铁锤敲上心头,痛得他发颤,专注的目光凝望着早已消息在眼前的马车,莫名的,感觉这就像他与叶挽思一样,中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永远无法跨越。
夏侯朝将叶挽思抱在怀中,阴沉着脸砰的一声踢开房门,此时的他就像身披黑色浓雾的冷面罗刹,所到之处无不让人心惊胆颤,一屋子的丫鬟扑通的接连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随后进来的木洪也不禁低下了脑袋,夏侯朝的性子本就阴冷,要是再加上怒意,那可真是冰冻三尺,到了连血液都要逆天的从脚底板往上倒流的可怕程度。
青曜缩了缩脖子,使劲给木洪打眼色,问他究竟是什么个情况让这位祖宗发这么大脾气!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浓沉如墨,丝丝的冷意能透进骨头里,说道:“叫无医过来!”
青曜二话不说,连忙捣蒜般的点头,这无医前几天就被夏侯朝从偏远的碧城弄到了凤京,具体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只知道他给了对方不少好处,那老头儿就屁颠屁颠的到了这里,却天天关起门来也不知在里边捣鼓些什么,如今就住在宅子里不远处的一间僻静厢房里。
木洪丢了一个白眼给他,像一座高大的门神一样守在房内。
夏侯朝眉间的褶痕能堆成一座高山,脑中是她又跟那个毛头小子在一起情景,想必是他太过宽容了,所以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这样肆无忌惮,当他堂堂一国太子是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