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冒险跟来,起初他又急又气,现在平静下来,其实也知道她是因放不下他的安全,她有那一身好武艺,才想要尽全力保护他。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这个做丈夫的太不让她省心,又哪里怪得了她任性?
霍十九叹息一声,将信纸贴身揣好。便起身往小皇帝处走去,途遇蒋学文,他礼貌问候。
蒋学文冷冷瞪着霍十九半晌,才道:“这下合了你的意思了!”
霍十九闻言不明所以,“岳父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叫我那么亲热,我不是你岳父!”蒋学文气的脸色涨红,斥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金国人都做了什么约定,你依着自己受皇上重视,就乱进谗言,一方面诓骗着他,哄皇上到这里来,另一方面又暗中与金国合计着怎么让皇上无功而返!霍十九,你好歹毒的心思!”
霍十九连连点头,恍然大悟状:“岳父大人好高明的计策。我怎么没想到!”
“你!”
“下一次我定要试试您的好主意,也不会忘了与国公爷说明是您在背后帮衬出谋划策的。”霍十九很大方的笑着,不占他的功劳。
蒋学文已是脸色紫涨,恨不能将他薄皮抽筋才能解恨,单手点指霍十九,狠狠道:“你等着,别看你现在位高权重得意洋洋,有你哭的那一日!”不等霍十九回答,便拂袖而去。
看着蒋学文倔强的背影,霍十九这才收起脸上那倨傲又玩世不恭的笑,无奈的摇摇头。
眼角余光瞥见隐约可见建筑轮廓的玉岭,霍十九的心情趋于平静。蒋妩就在那里,是为他而来的,他还有什么好怨怼的?
霍十九去陪着皇上闲聊了片刻,刚谈及正事,就听见一阵隐约的雷鸣。
“奇怪了,大冬日里的怎么还会打雷?”小皇帝兴致勃勃跑到门前,谁知才刚推开格扇,迎面就被景同险些撞个趔趄。
“狗奴才,你作死了!”
“皇,皇上!!大事不好了!金国人打过来了!”
“什么?”
小皇帝闻言心头一震,迟疑时,霍十九已先一步出门,快步奔跑到前院,站在高大石像下,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他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更让他胆寒的,却是那“雷声”的来源。
只见黑压压一大片金国轻骑兵大约五千人马,正队伍整齐的压境而来,那雷鸣声,正是他们整齐的马蹄声和队伍后头的投石器以及弩炮运送时发出的声音,金黄色大旗上画着金国的图腾,歇着一个大大的“文”字。
小皇帝是随后奔到霍十九身前的,与之同来的还有文达佳珲。
眼见那队伍携压迫与冷风往黄玉山压迫而来,双双目瞪口呆。
“怎,怎么会这样,英大哥,我们,我们怎么办!”小皇帝自九岁践祚,到如今才刚十四,游戏人生的过了五年放浪形骸的生活,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与大军压境相比较,上一次在别院的一把火简直不值一提了!
霍十九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小皇帝身上。并不多做安慰,只是询问的看向文达佳珲:“大皇子,贵国这是什么意思?”
蒋学文与英国公以及内侍、侍卫和当地陪同的官员,此时都已赶到此处,一同怒瞪文达佳珲。以蒋学文为首,都一同要文达佳珲给出一个说法。
文达佳珲觉得自己这只鹰,被绑缚翅膀飞不起来了。
他不理会旁人质问,只对小皇帝和霍十九道:“恐怕这些人是来杀我的。新皇攻打了我的封地。趁着我的副将调走精兵时,派遣这些兵马绕道黄玉山来突袭。只要我一死,讷苏肯就再无后顾之忧了。而贵国皇上怕是被我带累了。”
小皇帝此刻觉得脑子已经停转了。霍十九却很冷静的颔首,他相信文达佳珲的话是真的。
而文达佳珲的一席话,当真让蒋学文等人愤慨不已,纷纷指责金国人不讲信用,出尔反尔,更有人质疑是不是文达佳珲与新皇合作演出这场戏哄骗小皇帝出行,好意图不轨!
文臣的嘴皮子是最厉害的。无论在什么时刻,都能咬住道理不放。
霍十九将目光方向已停住在山下的兵马之上,问道:“敌军约有五千,我们黄玉山的守军才一千,加上御林军也不过一千三百人,锦州城和宁远为配合和平条约的签署,两国军队都未驻扎,距离此处最近的军营还在第三道关卡永宁关,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而来,也要至少两日路程。”
说到此处,周围怒骂的文臣都已住了口,人人脸色惨白。
霍十九问此番随行护送皇帝的赵将军:“你可有把握,带人守住黄玉山两日时间,等援兵到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