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摇摇头,“去南边的海外。新朝在南边占据了好些大岛,须得打仗。”
提起新朝,左宗植忍不住就摇起了头,“新朝对待读书人太苛刻了!”
“改朝换代不都这样,新朝怎么会用前朝的人呢。”左宗棠含糊其辞。
见左宗棠闪烁其词,左宗植忍不住说道:“三弟,我是说分地之事未免太狠,新朝照顾百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强行夺了士绅地主的土地,哪朝哪代见过这样做法。一些士绅干脆北上,与新朝不死不休。即便是没走的也都灰了心,断然不与新朝亲近。这哪里有什么新朝气象。”
如果是几天前,左宗棠只怕还会认同自己哥哥的观点,做了公务员考试题之后,左宗棠已经再没有这样的傲气。他回去书房把试题拿出来交给他哥哥,郑重说道:“想当新朝的官就得做出这些题才行。”
就如左宗棠所料,他哥哥只看了几题就变了脸色。翻了两页之后,他哥哥皱眉沉思,竟然呆在那里。等左宗棠的妾室炒出了几个菜,左宗植已经不去试图答题,而是一页页的看着考题。
左宗棠说道:“二哥,看这些题目也不急于一时。先吃饭吧。”
左宗植完全是听而不闻,直到左宗棠连说了两边,他才好不容易把目光从试卷上挪开。左宗植大惑不解的问道:“这就是新朝的考试么?”
左宗棠叹道:“新朝有学校,从小教授的就是这些知识。读书人苦读十年,新朝的学校也是如此。二哥,新朝看不起以前的读书人却也不是没道理的。”
左宗植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对新朝如此推崇,他有些不高兴了,“那天下的读书人就这么被弃若敝履么?”
左宗棠笑道:“若是读书人不跟着新朝走,新朝为何不能弃若敝履。他们自己教出的读书人更贴心。”
这个看法还是左宗棠从韦泽那里听来的,想到韦泽的阴狠,左宗棠觉得韦泽实在是有趣,他能够采取如此毒辣的手段把以前所有读书人的根挖掉,可偏偏会对南方大岛上的土人心怀怜悯。这不是亲疏不分么!读书人明白天下大势已定,给韦泽一跪,老老实实听了新朝的话,这帮人还是中国人。那些土人不服教化,杀之毫不可惜。
左宗棠这样想,他二哥左宗植却完全不这么想,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想明白了光复党的用人政策,气的怒声喝道:“这……,这不尊圣人之道,这就是倒行逆施啊!”
“圣人之道?”左宗棠听着他哥哥的怒喝,立刻就想起了韦泽的话来。韦泽脸上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孔子若是知道后世这帮留着辫子的人打着他旗号,如此利用他的名声,估计早就气的把这些人打死了吧。留辫子的人还敢自诩孔子的门生?”
这话足够毒辣,左宗棠实在是不忍心对他哥哥这么说。
看到自己的弟弟根本不为所动,左宗植更是气愤起来。“我听说韦泽从来不尊圣人,现在取士更是丝毫不提圣人言论。这是要挖了圣人之学的根子。哪朝那代都没见过有此等事情!”
左宗棠可不想让他二哥这么肆意发表这种言论,他劝道:“二哥,新朝一句满清是蛮夷,读书人有何言语责备新朝?”
左宗植一怔,脸色登时难看起来。老头子片刻之后却恢复了精神,他正色说道:“满清是蛮夷,天下读书人的确奉了满清为主。若是新朝这样说,那天下读书人只能认了。这等事无可狡辩,奉了蛮夷为主,当了蛮夷的走狗,被人羞辱那无可辩驳!可满清是蛮夷,圣人却不是蛮夷。新朝若是拨乱反正,重理出圣人的法统,不用前朝的人,我这老头子顶多觉得前朝的读书人可惜了。可新朝根本不提孔孟之道,完全是天文地理的杂学,这不对!”
左宗棠没想到他二哥竟然起了性子,此时他心中最大的感觉是懊悔。自己这完全是没事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