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脂粉队里的英雄凤姐姐你是当得起的,可见不只我一人这么想,那秦氏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能说出这些可见也是个心中有成算的,真是白瞎了这个人了。 ”黛玉心中叹息,她同秦可卿交往并不多,听闻噩耗心中也有悲痛惋惜,可更多的时候是伤怀老父,并不曾多想到她这方面,今听凤姐如此说才觉得她也是个女中豪杰。
“可不是,我当时在梦中听了她那话也觉得十分有道里心中敬畏,就问她你这话所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她道是笑我痴了说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哪两件事你可问了?”黛玉听了心中大急,虽说她同王夫人不对付,也不是很喜欢贾府中的很多人很多事,可毕竟这里是她的外家,还有很疼她的外祖母,她也是希望贾府一世安好的。
“说了,她说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定项的钱粮支出;第二家塾虽立却无一定的供给。依她所想,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她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办一些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竞争,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 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
“这说的很明白也很有道理呀,凤姐姐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黛玉听了连连点头,“祭田和族学是大事,我爹爹临去前也反复叮嘱这两样,如今在姑苏老家安顿好了族学,请了名师。还叮嘱了将每年的田租再出一部分买成田地呢!”
凤姐儿点头,“这些话我是明白的,她还说‘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
我问她有何喜事?
她说天机不可泄漏。只是与我好了一场,临别赠我两句话,须要记着。这两句话我却如何了参不透。”
“什么话?”黛玉忙问。
“她说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我听了还欲再问时,只听到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我惊醒了。有人来回说是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当时我闻听吓了一身冷汗,这些日子我总是记挂着这件事情,时不时拿出来琢磨琢磨,妹妹你学问好又懂诗词,你帮我想想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三春。。。”黛玉皱眉念叨着。
凤姐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我也寻细出一点端倪,她说的非常喜事,莫不是指的我们大姑娘封妃的事?不然还有什么大喜事?只这一件应上了。只那些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盛筵必散的词总压在我心头,让我听着这大喜之事也欢喜不起来,总是觉得惴惴不安的,生怕出个什么差错,却不敢同别人说。”
说罢凤姐还瞧了眼七七,心里想着,这雪雁就是同常人不一样,瞧听了如此的大事却也不动声色,不惊不诧也不觉诡异,好似觉得这种事平平常常一样。
她哪里知道七七早就知道她会说些什么了,甚至比她知道的还要多上不少呢!
黛心在心里细细琢磨了那两句诗,也觉得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便说道,“凤姐姐不用烦心,也别想太多,蓉哥儿媳妇不是给指了出路了吗?只按照她说的那两条去做料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多花点钱就能置办齐整了,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最其码后路有了,就不用愁了不是。祭田和族学放到谁家都是立足的根本,马虎不得的。”
“唉!若是真同妹妹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可愁的?奈何我说了也不算呀!”凤姐儿长叹一声,表情有些阴郁,这让一向习惯了爽朗泼辣的她的黛玉和七七都有些奇怪,好奇她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