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接口道:“啥案子啊,千里抓人?抓的谁啊”。
“嘿嘿”董岩干笑着,低头抽烟不说话,大伙儿就知道问到了关键点上,牵扯到了保密条例,索姓也没人继续深问。
郝天龙看着斜对面角落里站着那两排干警,心下大为感慨,别的干警都在忙活事儿,只有他们清闲无比,在角落里列队,就那么干站着,啥事儿没有。
郝天龙一边在每一位列队的每一位队员脸上扫过,一边感叹着道:“老洪,你这四中队可够金贵的啊,估摸着这两天就要大显身手了吧?”。
洪亮也带着羡慕的眼光看了过去,满嘴泛酸的道:“嗨,怎么说呢,这四中队就是挂在我们大队明下,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具体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我也不过问,反正都是那曰松副队长全权负责”。
刚才洪亮刺激了郝天龙一下,郝天龙马上抓住机会回敬:“老洪你又泛酸了,不管那曰松那小子折腾出什么名堂,功劳都有你一份儿,不管事儿不但责任只拿功劳,这好事儿世间难有,你还有啥不满意的啊?”。
洪亮还是止不住的泛酸:“我擦,我这小庙能比得上你全区第一大所拉轰?”。
“嘿嘿”这回轮到郝天龙得了便宜卖乖干笑着不说话了。
随着几位队长的谈论,大家伙儿都把目光投向了村部库房门口,那边正是谈论的焦点。
库房门前,两排穿着怪异虎背熊腰的民警整齐列队,他们每人都是藏蓝色紧身服,除了肩膀上扛着的肩章和胳膊上的臂章以及头上的帽徽能说明他们是民警以外其余看不出任何民警的色彩。
紧身服搭配高腰绑腿陆战靴,腰上扎着与衣服成一色的武装带,胸前挂着漆黑的微冲,黑洞洞的枪口斜指向天,带着皮手套的双手紧紧握住钢枪,神色严肃刚毅,整支队伍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杀气。
在队伍侧前方,一个身材高大标枪一般纹丝不动站立的男人正在注视着自己的这支队伍,脸上写满了浓重的色彩。
没多长时间,又一辆白色越野车引导着一辆小货车开了进来,白色越野车停稳以后,风尘仆仆的许建从后座跳了下来,一挥手叫过来一帮干警卸货,人多力量大,没多长时间一包一包的货物被直接卸到了村部的仓库里。
几位队所长一看许二局长来了,全都迎了上去打招呼。许建和众人打了个照面之后,便进了库房,让人撕开一包货物的塑料包装,一件一件的橘黄色坎肩显露了出来,许建招呼着道:“各位队长所长,按照各自单位的人数领取,每人一件,快点,董队长,你负责分发,剩下的不要动,局长另有安排”。
“嗯”董岩答应了一声,马上就道:“几位队长报一下人数吧,每人一件,抓紧了啊”。
许建从村部出来,直接来到了沙占山家,沙占山家现在也是灯火通明,上百号的汉子都在这儿聚着呢,有靠在墙头根儿坐着的,有蹲在大门桩子旁边抽烟的,还有一块儿聊天打屁的,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汉子手里或者身边都有一根两米多长的崭新的湿杨木杆。
这种活着的小树砍成了湿杨木杆子,沉实能视上劲儿,而且分外结实,不容易折断,而且和管制刀具不一样,这玩意儿不犯忌讳,用做武器是再好不过了,而且来源广泛,漫山遍野的海了去了,就地取材极其容易。
许建直奔堂屋而去,看着沙占山坐在炕上吧嗒着烟卷呢,身边坐着的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甚至年龄更大一些汉子,这些都是村里各家比较有威信的长辈人物,在堂屋的地上还有几个坐在板凳上翘脚的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这几个都是村里年轻人中叫的响的比较狠的家伙。二秃子就在其中。
二秃子叼着烟晃荡着光头骂骂咧咧的道:“五叔,你也别犹豫了,码了隔壁的,咱都让人家欺负成啥熊样儿了,今天江局长要领着咱们干,咱们就干.人家都不怕丢官帽子,咱一个土老百姓还怕啥啊?不就是蹲两天笆篱子(监狱的俗称)吗?有啥了不起的,到时候我要是进去了,您和大光把我们家那十几亩地种了,给我爹一口饭吃就得了,要是能隔三差五给我送点肉那就更好了”。
二秃子旁边一个个子不高矮粗壮实的年轻人带着点担忧的道:“秃子,你也别这么说,人家江局长都说了,咱们上次去古山县打仗那都是大罪,要走程序的话,没准都得蹲个十年八年的,这次要是还干的话,两罪并罚那罪名不是更大了,搞不好等你从笆篱子走出来的时候,你那头发都长出来了”。
二秃子一听有人打退堂鼓,马上就翻脸了,啪的一脚踢开板凳,站起来手指着那个壮实的年轻人就骂道:“擦你媳妇的,陈驴子你是啥意思?你是不想跟俺们一起干了是吧?我他妈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怂了,装孙子了,往后俺们要是把水面抢回来,你们老陈家就别想再捕一条鱼,我他妈把你家的船给你砸漏了”。
陈驴子也不甘示弱,马上仰着脖子一脸涙气的盯着二秃子,毫不退让的道:“水面是你们家的啊?你说不让我去就不让我去?你是龙王爷啊,你说了算啊?”。
“你他妈不出力还想捡便宜,哪有那好事儿,今天老子就让你明白明白,啥叫打倒一切反-动派和走狗汉歼”。二秃子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抡起板凳来要砸陈驴子。
陈驴子没想到二秃子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放肆,马上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多躲了一下,作为一个村儿一块儿玩大的,陈驴子很熟悉二秃子,知道这个混球说得出做得到。
二秃子板凳还没有抡出去呢,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擒住了,沙占山的大儿子沙光冷冷的看着二秃子和陈驴子厉声骂道:“都他妈消停点行不行?都他妈让人欺负成啥样儿了,还窝里斗呢,谁要是再敢在我家比比划划的,老子就把他挂在大门桩子上,全他妈给我老实点,听我爹拿主意!”。
沙占山坐在炕上慢悠悠的道:“刚才二秃子也说了,人家局长都不怕丢官帽子,咱老百姓还怕蹲大狱吗?只不过是咱们不能连累了人家江局长,人家是实心实意的帮着咱们呢,咱们要是连累了人家前程,那哪里对得住人家一片好心啊,更何况,咱们要是单干的话,只要不被古山县抓住,在咱们青蓝区这边,就算是蹲大狱,江局长也肯定能照顾咱们,但江局长要是和咱们这事儿牵连上了,他自己都不干净了,还能照顾咱们吗?所以说啊,咱们为难就为难在这儿,老少爷们儿都把心眼放敞亮点,别就算计自己那点小算盘,谁比谁傻多少啊?傻的话多算计一会儿就要有了”。
“都别为难了,我意已决”正在众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坚毅果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压迫感十足,一锤定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