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风,你小子洗把脸清醒清醒”江风从来不认为领导跟下属之间就该处处装腔作势,装表率,其实还是本真一点更容易获取下属的信赖与接纳。
“哎呦,局座,是局座啊!”杨甲听见江风的名字,直接打了一个激灵,扑通一声翻身坐起来了,甚至把大伙儿私下里的称呼都随口冒出来了,之后也没察觉到称呼不对,直接就道:“局座,是不是有任务了?我现在就去局里”。
“别一惊一乍的”江风也没觉得局座这个称呼有啥不妥,反而觉得挺拉风的,便笑道:“没什么任务,只不过有点私事儿,令尊杨部长睡下了没有?”。
“您找我爸啊”杨甲松了一口气,没任务就好,还能再睡一会儿。听说局座是找自己的老爷子,杨甲会心一笑,壮着胆子有点搞怪的道:“他睡下了,局座,我多一句嘴哈,那啥,您找我爸是不是明天常委会上的事儿,您放心吧,我爹老早就说了,您是个合格的ga局长,他肯定投你一票”。
“谢谢杨部长给予我的肯定,受之有愧啊”江风心里得意极了,但是谦虚还是要的嘛,故此虚假的谦虚一下,之后话锋一转的道:“现在有了点意外情况,想和令尊沟通一下”。
“那行,我去叫他,您稍等”杨甲没有丝毫迟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直接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就去叫人了。敲了敲老爷子卧室门,直接把老爷子叫出来了,爷俩在客厅小声的嘀咕了一阵子之后,人武部长杨海东来到儿子杨甲的房间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爽朗的笑道:“江区长吗?我是杨海东啊”。
江风诚恳的道:“非常抱歉啊杨部长,大晚上的打扰你休息了,对不住”。
“江区长客气了,江区长的电话就好比当年部队上的集结号,让我回味无穷啊。那时候,半夜一两点钟集合号一吹,大家都是身板一挺就翻下床,三下五除二的提上裤子趿拉上鞋,不管不顾的往外跑,现在回味起来还颇为怀念,现在再想找那样的生活儿都找不着了”老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感慨丛生。
杨甲走到床边,翻了翻裤子摸出一盒烟来点上一颗,靠在门口慢悠悠的抽着,还对自家老爷子挤眉弄眼的。杨甲心里清楚着呢,都说自家老爷子是大老粗,当兵当傻了,不懂人情世故,其实呢,这老头子虽然挺倔,但绝对不傻,虽然和真正的官油子比起来还有差距,但是绝对是大头兵中的社会人儿。
从某些角度上来讲,自家老爷子和江局座颇有共同之处,所以杨甲对这俩同样粗中有细的人物之间的对话充满了期待,没看见自家老爷子现在就开始忽悠江局座了吗?。
“诶,杨部长戎马半生,为国戍边,真乃我辈楷模,而我现在也是一生中的好年纪,却在琢磨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真是惭愧啊惭愧”江风明知道杨海东是忽悠自己呢,这要是平曰里江风就和他对侃一会儿了,但是现在时间紧啊,更何况有求于人呢,这还扯啥啊,别刷花枪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吧。
江风这么一说,杨海东也不闲扯了,马上就笑吟吟的道:“江区长是为了明天早上常委会的事儿担心着呢吧,别人咱也管不着,俺老杨这一票绝对有数。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啊,这可不是杨甲那小子的原因,是俺老杨觉得你有两下子,是个合格的领导干部,能保一方平安,而不是只琢磨搂钱的家伙”。
江风心下很是无奈,这老爷子还明确提出没有杨甲的因素,这好像是越描越黑,其实是欲盖弥彰,反正就是这么点事儿。
“杨甲这个同志敢打敢冲,是个非常优秀的干警,杨部长把他放在ga局那是对我的信任,也让我感到责任重大。但是杨部长,我丑话说在前边,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您的独子就给他钱多活儿少离家近的美事儿,清闲的活儿不锻炼人,要想成为优秀的战士就必然经历风雨的锤炼,这个道理您带了半辈子兵肯定比我更清楚,如果杨部长信任我那我必将进我的努力好好锻炼锻炼他,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民卫士!”。
江风的话看上去义正言辞,不以领导之子而徇私情,其实这里边还隐含这一个事儿,啥叫好好锻炼,啥叫培养成优秀的人民卫士?。
锻炼自然就是重用,优秀就更不用说了,在世人的眼里啥叫优秀?,还不是谁官大钱多就是优秀?。
三十年不升官的人即便是荣誉再多能有局长优秀吗?。
其实江风已经向杨海东许诺了!。
杨海东自然明白这个意思,哈哈大笑,笑够了才板着脸道:“不怕江区长你笑话,这小子啊,有点傲气,一天天的谁都不服,我说话根本没用。不过他还是很敬佩你的,整天在家念叨,我们江局长若何如何。我相信一个能让桀骜不驯的下属都如此爱戴的领导肯定是个好领导,所以我必须投你这样的好领导一票!”。
我擦了,能在这个圈里混的就没有傻子,连大家嘴里当兵当傻了的杨海东都如此难搞,还哪有傻子?。江风心下苦笑,生意谈到这里也就算是初步达成协议了。不过江风还是要把最新情况说一下啊,便笑道:“部长廖赞了,愧不敢当,说实话今天晚上打电话我是有点不情之请,不知道杨部长听说了没有,两个小时以前,我和国税局的常明亮发生了冲突,没控制住情绪,常明亮进医院了。所以说明天我的副区长肯定没戏了”。
“怎么会这样?”杨海东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惊讶的道:“情况严重吗?”。
“我没打听,估计问题不是很大,肯定死不了,我手下有准儿”。
听到这个答案杨海东稍稍心安,便问道:“那明天的常委会你打算怎么办?”。
江风笑着答道:“我已经有了腹案,我想请杨部长明天能配合一下肖书记的两项人事提议,不知您放不方便?”。
杨海东似笑非笑的问道:“是肖书记让你来做我的工作的?”。
江风当即否认道:“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
“是这样啊,既然江区长都找到我老杨的头上了,我再矫情也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你放心吧,反正我这一票,只要江区长不嫌寒颤的话,那就但凭驱策”杨海东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听见江风否认了,也就没追问,反而是非常有深意的感叹了一句道:“要说肖书记啊、、、诶、、、不说了,不说了,看我老杨这张破嘴,就没个把门的”。
江风知道他暗示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跟着肖琛混没前途,江风也发现这一点了,不禁在心里感叹,这老爷子是明白人啊。
这老爷子可不是想掺和江风和肖琛的事儿,那就有点交浅言深了,万一江风把他卖了,他可就得罪肖琛了。
但是他为什么明知道有风险还要惹这份儿搔呢?,他无非是想问江风想没想过自己单干,而且这老头子也给出了保证,如果江风单干,他这一票是但凭驱策啊。
这个时候可坚决不能让到手的人脉溜走,江风当即就道:“我只能告诉杨部长一句话,赵匡胤二十二岁那年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我今年二十三,基本上差不多,无论年龄还是决定。虽然我这比喻有点太不自量力了,但是我就是表达这个意思。谢谢杨部长的厚爱,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的,你也别太劳心了,先这样,明天看俺老杨的吧”。
挂了电话,杨甲马上凑过来给自家老爷子点上一颗烟,笑眯眯的道:“那啥,爸啊,我们局座最后哪句话是啥意思?”。
现在的电话音效和免提基本上差不多,杨甲自然听清楚了。
“啥意思你问我?”杨海东吧嗒两口烟,没好气的道:“让你多读点书长点见识,别像我一样大老粗,你就是不听,还说不读书照样干大事儿,还整天我们江局长三句话就骂人,人家照样当局长,现在你看见了吧?人家江局长肚子里有没有货?人家云里雾里的来了一通,你听懂了吗?”。
“没懂,我要懂了还问您吗?那我不是找骂吗?”杨甲非常郁闷的摇头,接着又瞪大了眼睛嘿嘿笑道:“那啥,您听懂了吗?”。
“滚犊子!”杨海东老脸一红,骂了一句道:“赶紧去书房把我的《新旧五代史》和《宋史》都拿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