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日日相思不能相见,怎么是幸福呢?”赵信诧异地说道,王爷他又不像是在说笑。
“虽然远隔天河,他们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思念,能有人天天念着自己,想着自己,这不是幸福吗?不想有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同床异梦,即使是天天相见,能说他是幸福吗,就好像”赵柽天空又赵信解下自己外衣给他披上,笑笑离座而去。
“二爷,就好像什么啊?”赵信听王爷说了一半就打住了,急忙问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屋子中传来王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句话不是黄大官刚刚说给王爷的吗,他又是说给谁的,是我还是他,赵信想着想着,笑了,可笑容中却饱含苦涩,难道我和王爷只能像牛郎织女一样,注定只能被天河所隔吗?
太阳再次升起,可察哥却不想出去,他不愿意听到战马将被宰杀时留下的凄惨嘶鸣,也不愿到军士们混沌无神的目光,更不愿闻到从宋军大营方向飘来的饭香。
其实夏军缺粮的情况比赵柽设想的还要严重,在连谷他们只得到了几千石过火的粮食,吃到嘴里一股子焦糊味儿,但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储备,这也是导致察哥急于率军解丰州之围的重要原因。几千石粮食人吃马嚼没坚持几天早就见底了,现在不得不杀马为食,要想全军吃饱,每天就是几千匹的马被杀掉。
马是士兵的命根子,更是士兵们自己的财产,他们打仗是没有军饷的,立了战功的赏赐也不过一斤酒,几斤奶酪,掳掠才是他们来钱的地方。现在被宋军堵在这大山沟里,除了沙子就是石头,草根都吃光了,掳掠谁去啊,现在还要搭上自己的马,谁愿意啊!
察哥为了稳定军心,只能拿自己的马先开刀,当着众军的面亲手杀了跟随自己冲锋陷阵多年的爱马,各军采用抽签的办法,每营每天抽出十匹马杀掉以充军粮。杀马虽是无奈之举,但也是必须的,除了补充军粮,还因为他们的地盘越来越小,能供马采食的牧草越来越少,时间一长免不了饿死,察哥为了保存实力,自己精锐的马必须要有饭吃,只能杀掉一批。
宋军围住他们却依然采用老战术――浅攻,每天除了派出小股部队扫骚扰外,就是不停的修工事,挖壕沟,限制自己骑兵的活动范围,一点点蚕食他们的营地,使自己的防御纵深不断缩小。更可恨的是宋军将伙房搬到了阵地前沿,每天是蒸馒头,包包子,边吃边吆喝勾的自己的士兵偷偷的跑过去吃馒头,开始还是一个两个的,现在每到晚上都是成群结队了。察哥只能严加约束,搞起连坐跑一个杀一队,才勉强维持住局面。
“报王爷,派出的信使回来了!”正当察哥烦恼的时候,亲兵进帐禀告道。
“让他进来!”察哥大喜,苦日子终于到头了,援兵一到,自己便能扭转战局了。
信使很快被带进了帐,呈上信匣,察哥验了封印,打开信匣取出回书,可越开脸色越差,“你可将本王的书信送到?”他放下回书问站在帐中的信使。
“禀王爷,下官那日渡过屈野河,躲过宋军的追击,一路不敢停留,将王爷的书信送到了兀立副统军帐下!”信使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你可曾听到了什么风声?”察哥又问道。
“禀王爷,属下听其帐下参军抱怨,说夏州被袭,七里坪国窖仓粮草全部被掠,兴庆府命令左厢各军司调兵重夺夏州”
“你私投宋军,居然还敢回来谎报军情,传递假消息!”察哥不等他说完拍案而起,抽刀走向信使。
“王爷,下官没有,绝不敢通宋”信使一不妙,边说边退,可他的辩解却被王爷一刀打断。
“王爷,这是为何?”帐中众人见王爷突然出手杀了信使,大惊道。
“哼,宋朝的小王爷现在故技重施,又派人乱我军心,幸亏我早有防备,昨日另一路信使已经回营,兀立副统军已经点集左厢各军司五万兵马,携带粮草来援!”察哥指着地上的无头尸体说道。
“报王爷,今日宋军十分反常,兵马调动频繁,似乎欲对我们不利!”这时探马来报。
“再探!”察哥听罢,眼前一黑,扶住书案说道。他却心中发苦,自己这个对手太狠了,这是想要自己的命,更是要灭亡西夏啊。
其实察哥知道信使所说全是事实,自己杀他只是想稳住军心,兀立的信中说得明白,现在夏州已失,枢密院得知察哥被围后,已传命各军司点集精兵来援,夏州却意外被宋军所袭,援军被阻夏州城下,更无法调集粮草,能够出援的只有兀立手中掩护右翼的二万军马,但折可存部虎视眈眈,他不敢轻动。而他们接报宋朝已经准备再启和谈,所以只要察哥再坚持几日,宋朝的圣旨一到,其围自解,但现在是对面那么似乎不想让他们等到那天,已经准备抢在圣旨到达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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