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宫中传出消息,燕亲王在觐见皇后时,突发疯病,手持板砖追打左班都知黄经臣,大呼‘尔敢害吾...’,其不敢辨,只抱头逃窜,皇后呵斥不住。燕亲王追其绕殿三圈,其势汹汹无人敢拦,最后黄都知躲入偏殿,燕亲王依然不肯罢休,毁门两扇,窗七八扇,砸毁瓷器、桌椅若干,后幸都知杨戬和承旨梁师成赶到,才将燕亲王拉开。
黄都知出来时丢靴弃冠、衣袍散乱、华发遮面、眼圈发黑、举止失常、掩面而泣,其状甚惨...世人都知燕亲王自幼为其护,感情甚笃,却不知为何事反目!后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黄经臣被任命为经略司‘走马承受’后,打着王爷的名义私收贿赂,受人请托欲在河东路州府安插官员,被王爷所拒,其便以言相胁,白挨了顿揍不说,还得亲到燕亲王府中赔罪,据闻跪了半天才求得王爷的接见!
后边的不说大家都知道,燕亲王就是个二杆子,除了皇上的帐谁也不买,更不怕别人威胁,黄经臣倚老卖老,到了一地鸡毛,还得罪了自己最大的靠山,以后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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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今天为何要让老夫跟你演这场戏啊?”王府的小书房中,只有见喜、赵信及黄经臣和赵柽两位当事人,黄经臣喝了杯酒,吃了口菜道。
“唉,我今天打你一顿,是让大家放心、皇上安心、我顺心!”赵柽给他倒上酒道。
“嗯?!前两句我还能理解,让王爷顺心是何解啊?”黄经臣不解的着王爷,摆出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今天跟你没完的架势。
“从江南之后回来,你跟娘娘说过什么,你好好想想!”赵柽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道。
“没...没说什么啊?”黄经臣想了片刻,没想出说过什么不妥的话。
“我给你提个醒,什么诗集、香帕之类的东西!”赵柽黄经臣还是一脸迷茫,干脆说道:“就是朱家小娘子的事情!”
“嗨,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这有何不能说的,王爷不是对她一直有意吗,你不好意思说,我就替你分忧啦!”黄经臣恍然道,可他还是不解,这事情是好事,但是他高兴也犯不着用这手段谢自己啊!
“分忧,你哪是为我分忧啊,今天差点被你害死了,你没事跟娘娘说那干嘛?”赵柽拍着桌子说道。
“难道王爷不喜欢她吗,如果你不喜,推了便罢了吗!”黄经臣又喝了杯酒说道,依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晚了,皇上已经让朱勔做媒,并下旨授朱延年为通正大夫、范阳县伯、调他携家眷进京任户部侍郎,让朱家小娘子准备跟我成亲呢!”赵柽苦着脸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悔婚,朱淑真就剩下出家和上吊两条道走了,岂不是害惨了人家。
“这事情是不大好办了!”黄经臣明白了,王爷是不喜欢她,自己弄误会啦,好心办了坏事,“既然木已成舟,王爷你就凑合收了她得了,我那小娘子长得也不错,反正您一辈子也不会只娶一个,不过给她留间房子的事情。”
“您老真是吃灯草放轻巧屁,驴和马能栓到一个槽里吃草吗!”赵柽摇头苦笑道。
“能不能拴在一起我不管,样子你们是得栓到一个槽里了,皇上的圣旨你敢违吗。”黄经臣一推六二五不管了,“不过这白得了个媳妇您也不吃亏,我谢媒钱不要了,出场费您得给。再一个,在娘娘殿里你两腿抽抽,口吐白沫是怎么做的,可得教教我!”他又打趣王爷道。
“我不抽抽,娘娘就得让我明天娶了她,西北我还去不去啊!”赵柽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冲他吼道。
“二爷,那你想怎么办啊?”赵信给王爷倒了杯酒小心地问道。
“怎么办,躲着呗,后天咱们就走了,他们来了也找不到人,总不能再把我从西北揪回来成亲吧!”赵柽把酒一口喝了,说道。
“那二爷得躲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一辈子不回京吧!”赵信又问道。
“躲一天是一天,哪天她熬不住了先嫁了人,我不就能回来了吗!”赵柽赵信笑笑说道。
“别东拉西扯的,赶快拿东西,我得回去了,要不宫门该关了!”黄经臣不耐烦了,拉拉王爷的袖子说道。
“人是不是越老脸皮越厚啊!”赵柽点着黄经臣说道,“见喜,把那金丹拿一瓶来给黄伯!”
“大官给您,不知道您要这个作何用?”见喜很快就回来了,将瓷瓶递给黄经臣道。
“见喜你是不知道,你知道这个在外边买多少钱一粒?”黄经臣喜笑颜开地说道,他见喜摇头,过足了瘾才倒出一颗拿在手中把玩道:“一颗能卖到万贯,可也是有价无市,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真想尝尝!”
“吃吧,吃吧,这东西一颗下去肚子难受,两颗下去全身舒坦百病全无,三颗下去好似神仙下凡,四颗下去嗝屁朝梁!话我说明白了,惹出事儿来可不许找我麻烦。”赵柽着黄经臣悠悠地说道。
“不会吧,外边把这个东西说的神乎其神,怎么会吃死人的?”黄经臣有点含糊了。
“哼,他们肯定都是从林灵素那牛鼻子处听来的,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敢挣我的钱,这东西如果适量便是良药,吃多了就是毒药,杀人无形!”赵柽恶狠狠地说道,“就像我们手中的刀枪一样,好坏全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