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怎么也不得回报,自以为做了正确的事情,却最终什么也没有的人而已。因为大众是健忘的,也是刻薄寡恩的,如果说三好长庆没有选择救援京都或者救援失败的话,我相信那些公卿们指挥怒骂这家伙的无能而不会记住这家伙的努力。同理,如果说我们战败的话,浓尾那里的人或许还好说,但是其他地方的人也只是会一起来落井下石把我们视为不自量力的叛逆。真正能够改变世界的,只有属于人自己的意志而已,拥有自己意志的人,我其实都还挺喜欢的呢。”
真的么?但凡是个人的意志都会得到肯定么?那么属于我的意志,属于我那份追求自由的意志能够得到肯定么?别开玩笑了啊,永远起来是老好人救世主的景嗣大人,如果说你真的那么好的话,为什么近在身边的我一直都没有得到拯救呢?
蛇瞳当中一闪而逝的小小的期盼或者说埋怨,很快就彻底的被掩藏了起来。浓姬她对于自己的道路似乎是有了充分的认定——她不会再选择逃跑这种方式来离开织田家了。以为这种方式的确是没有用的,不管走多远,总是会有人找她回来的。她已经认定自己只能够在织田家里活下去,在鸟笼里度过一辈子了。
“恐怕一直到死都是这样吧……没有人会听我的期盼或者心声,或者说即使是听到了也不会在意的。是啊,这就是我斋藤归蝶的宿命?”
从小被教授过要坚强,要像是道三女儿的浓姬不会明白。她所认定的没有人察觉的事情未必真的没有人察觉,而只是她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而已——或许有的人早就已经透了这家伙的心思,但是只是等待着浓姬开口的一刻呢?什么都不说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呢。
……
对外武力威胁放出大话。这种事情是炮舰外交的基本。但是炮舰外交的前提就是拥有着能够把炮弹送入敌境的力量,而如果没有力量却还是虚张声势的话,那么整个就是一个叛逆的金三胖——一个悲情的王子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之后为了毁灭这个国家然后不断作死的悲情故事,最后和李雪主夫人一起乘着马车在平壤乡间归隐,真是可歌可泣,让人尿了一秋裤啊。
总之,任何说出的话,想要让人感到威严,那么就应该有可信度,而可信度的前提也就是执行力。这个时代的基本执行力,就是单纯的军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的话,丹羽长秀应该是一个相当有威严的男人了。
可是这个威严的老好人目前遇到的困境稍稍的有点麻烦,简洁的来说,就是和界港十人众的矛盾终于爆发了。虽然私下里关系不错,可是十人众毕竟有着自己的考量,至少为了保持界港这个自由港的地位,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商人的武器就是金钱,在能够用钱解决的时候,他们不会吝啬,而不能够用钱的时候,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军队。
一千五百人织田家的“管驻军”和大概两千人左右的界町防卫军对峙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有一点理解不能。按照这年头的打群架规模来,像是这样子的小规模群架还真是已经很少见了,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人,这种对殴完全拿不出手。要不是因为界港外面的还有着阿芝莎的舰队封锁了界港的进入的话,那么这种对峙根本没有半毛钱紧张的气氛,顶多是造成一点交通堵塞而已。
“界港的驻军已经够多了,不能让织田家再次驻军了,等到织田家新的部队到了的话,那么界港的独立岂不是一种笑话?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接受!”
大老板不愧是大老板,十人众这十个老头子虽然老,但是完全火气倒是不小。简直就和某个负责人类补完的机构一样,短暂的开完了会就把町的自卫军展开了并且把住界港对外的陆路通道,断绝了对于织田家界驻军的补给通路。为的就是阻止景嗣的部队进驻,而为了顺利让自己的景嗣叔进驻,丹羽长秀也只能动用了暴力机构,摆出了一副对峙的架势同样的枕戈待旦。
界港作为一个商贸港,要说是防御的话,其实也完全不差。有着一层算不上桓但是还是能够称为墙的石质围墙保护,外面还有着战壕以及鹿角之类的障碍物。算是防卫的还算不错的样子。至于铁炮橹什么的,也是有着几座把守住了要地,而这一切,在阿芝莎的大炮面前几乎都是浮云而已。
“说实话啊……我真的有点想念起了当初在印度洋上的日子啊,那时候我们的船也是这样子,停在港口外面然后打沉几艘商船,紧接着开炮对着港口一顿乱轰,之后就会有人驾小船送来黄金了,这种事情真是顺风顺水的。现在还是好想干一票啊。你说这种东方的贸易港口,应该比那些印度的港口富庶多了。”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真正的当事人也就是景嗣却选择在界港附近停下了脚步,悠哉悠哉的似乎打算止步于此进行午饭。而对于米五郎左派人传来的询问,他也没有回复任何话,而是就呆在界町之外,然后用着一种相当微妙的表情对岛清兴以及织田萝莉说了一句话。
“要是我们今天吃不上热饭的话,那么就只能怪米五郎左这小子了。”